许久没有听见儿子动作的玛莎放下活计，她摘下老花镜往厨房的方向探头，却发现克拉克撑着流理台紧盯着窗外出神。

“克拉克！”她提高了一点音量，“发生什么了吗？”

“不，什么都没……”

克拉克敷衍的回应着母亲，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因为布鲁斯一直没有回复信息而有些担心。克拉克扫了眼放在窗台上的手机，那个小长方体的屏幕已经有快一天没亮起来了。布鲁斯从早晨开始就没有再回复过他的信息，他从未让克拉克等待超过五分钟，哪怕下一秒他就要出席宴会或是登台演讲。

“但是你已经焦虑了一整天。”玛莎对着露出惊讶表情的儿子微笑，“哦，亲爱的，你可是要把那个可怜的小东西攥爆了。”

克拉克有点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故作漫不经心的把手机塞进裤兜里，去打开那个可以算得上古董的老旧电视机。

“你完全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玛莎提议道。

“不，那会打扰到他的。”

克拉克调试着那些按钮，试图让这个铁盒子能搜索到更多的节目，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并不在手头的活儿上，很明显他正在竖着耳朵听什么。

“或者你可以偷偷的飞过去看看。”

“妈妈！”

“嘿，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

“但是那做实在是太诡异了！”克拉克皱眉抗议着。

玛莎瘪瘪嘴，拿起毛衣针不再说话。她低着头，慢慢的，仔细的，将那些曾经毫不相干的，温暖的红和柔软的黄慢慢的编到一起，让它们变得厚实而能抵御寒冷的侵袭。

“已经改变了，克拉克。不论你是否认可，它都已经发生了。”玛莎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毛衣针碰撞的声音，克拉克还以为那是母亲的梦呓。“你可以给自己很多答案，但是你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你不肯去正视它。”

“妈妈……？”

克拉克有点疑惑的转过身看向母亲，他现在已经能听到那些线缠紧彼此时绒毛摩擦的声响，短暂却又尖锐，恍惚中他似乎闻到了冬日那微冷，却又带着潮湿的阳□□味。

“直视你的内心，我亲爱的孩子。哪怕只是一次尝试。”玛莎在老花镜后面微笑着，“选择什么都不做，只会留下更多的遗憾。”

那蓝白的光刺得他眼疼。

啊，那是对于他那只仅存的眼睛而言。

维克多咧咧嘴自嘲的一笑，他随手挥开白炽灯的开关，无意识的带上了点自暴自弃。接着，他就看到了站在第6-19-82号实验品旁边的漆黑男人。

“维克多·斯通，也许我该叫你‘钢骨’？”

“……我该说不愧是传说中的蝙蝠侠？”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第6-19-82号实验品，就是导致你父亲死亡的原因。”蝙蝠侠决定直接切入正题。

“这与你无关。”维克多全身都处于戒备的状态。“请你从那个东西旁边离开，蝙蝠侠，我不想伤害你。”

“我不是你的敌人。”

“那就请从那里离开。”

“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

“你也一样。”维克多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离开吧蝙蝠侠，趁你还能离开的时候。”

“我可以帮助你。”

“不，没有人能帮到我了。”维克多抬起了右手，“现在，离开。”

“你有很多选择，但孤军奋战绝不是其中之一。”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不需要你的信任，我需要的只有真相。”

“关于什么？”维克多依旧紧盯着蝙蝠侠，但他放下了手臂。

“案件的凶手，以及那个东西在向谁发送信号。”

“你怎么知道？”原本有些放松的维克多，瞬间再次戒备起来。“它是在发送信号，而不是接收？”

蝙蝠侠还想说句什么，但是一侧轰然倒塌的墙体强硬的将他打断。那漆黑的身影立即如闪电般，直直的扑向了呆住的男孩儿。坍塌的混凝土块紧随其后。

漫天灰尘中，蓝白色的光芒在废墟瓦砾下渗出，仿佛在回应着某种未知的呼唤。

☆、29

你永远不知道暴风雨距离你到底多远。

今晚走了霉运的不止被怪物捣毁的红星实验室。他们刚从那堆瓦砾下爬出来，就收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联络：亚特兰蒂斯被突然入侵，戴安娜也在博物馆遭到袭击。蝙蝠侠不得不与钢骨分头行动，他去接应被围困的同伴，而钢骨去追踪被那些怪物掳走的第6-19-82号实验品，或者说，母盒。但蝙蝠侠更加庆幸那些东西没有追杀他们，它们在确认拿到母盒以后便全部飞走了，不然他们的处境将会更糟。

“通知戈登注意警戒，但最好别让他的手下贸然行动。我马上就到博物馆。”

“您是否需要联系肯特先生？”

“克拉克的身体还未恢复，他还不能出现，阿尔弗。”

“您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联系。”

“这个时间？而且我们谈过了。”

“我知道。”老人的声音平稳且没有一丝的波动，一如往日平常。“虽然这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但……”

“那就不要做，阿尔弗。”蝙蝠侠跳进车里，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遗憾对我早已习以为常。”

“遵命，先生。”

戴安娜陷入了苦战。

那些令人作呕的类魔源源不断。

是的，她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她早就曾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