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决定要跟哈里斯他们到流星街时我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梅雅平日里虽然没个正经老有癫疯之举,可是他从不开玩笑,所以他说流星街是个残酷的地方,那流星街就是个残酷的地方。
但是我没想到我一睁开眼就要面对这么刺激的画面,我看到了往下坠落的云霭,天空冰冷铅重的颜色有种一股脑要摔灌到我眼眸里的力道,然后我看到他往上扬起的黑发,风很大,因为急速往下降落所带起的。
脑子迟钝几秒,发生什么事?
我们……正在往下掉?
手不由紧紧抓住他身上的衣服,肌肤跟凌厉的风呼啸擦过时有些灼烫的麻痹,这些风的温度高得不正常。
他发现我醒来面无表情的脸淡淡扯出一个笑容,有点安抚的意味,可是这笑跟他黑得彻底的瘫痪状眼睛给我一种不在状态内的分割感。
落地时发出一声巨响,他好像踩上什么铁制品上,那种巨大的冲击力激起周围一阵混乱的碰撞声响。
我喉咙一痒,忍不住咳出声,身边全是掀扬起的碎屑灰尘。
又一声巨响传来,然后是哗啦啦瀑布倾泻的暴动,一座山塌陷的地动山摇。
我忙抬头望去,在一片混乱后看到一望无际,高低连绵的垃圾堆,残缺的生活电器与肮脏得看不清具体模样的杂物占据了我视线所能到达的所有地方,垃圾积堆起的地平线上是沉沉的雾气,看不到天空本来纯粹的颜色。
这里就是流星街。
“那……”我呆在他怀里刚开口询问,身旁的垃圾堆一阵哗啦啦,有人扒开刚才因冲击力过大而倾倒的垃圾,从深坑力爬出来,我看到眼熟的草帽,梅雅从垃圾里跳出来,又将一个挂在衣领上的废弃易拉罐丢到一边,然后他将草帽从头上拽下来,蹲下|身去拼命抓着一头乱得让人无从理起的草青色卷发鬼叫:“十七,你这个活该没人要的女人,你竟然踩着我的头借力,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的颈骨踩骨折了,我要是以后脑袋短路你给我赔。”
“哈哈哈,反正你长得就是一副短路的样子,而且老是不上班游手好闲,短路不是很衬你现在的人生吗?哈哈哈。”一个豪爽的笑声从我左侧传来。
是错觉吗?这声音好熟悉。
我转头看去,嚣张的白色法风衣在铅灰的天色下有种难言的肆无忌惮,她蹲在一块突起的垃圾上,被风掀起的没有用交叉缎扣系上的风衣下只穿着一条简单感的短裤,薄短的淡棕色头发下依旧是那张自信得天下无敌的笑脸。她身边站着穿着冰蓝色制服的执法队队员。
这不就是那位要帮我洗钱,高喊艾斯米万岁的执法队唯一的女队长吗?
“那……飞艇呢?”我愣愣地问,为什么我才睡一觉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半空中?该不会飞艇送乘客到达目的地的唯一方法就是将乘客从空中抛下,像是倒垃圾一样?这种降落方式也太不人道了吧。
“飞艇在上面,虽然烧的差不多。”他抬头望向远方,还松松自己手上的力道。
我跟随他的视线,在不远处的上空有一大团火雾在腾空燃烧,四散的高温零件像冰雹飞洒而下。
“遇到附有放出系念能力者的弹袭击,看来执法队滞留流星街的时间不太多,在激烈的反扑前如果不撤离,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他眼瞳里印着那片火焰的红,冰凉的笑在他嘴边绽开,话语是一种不在意的推测。
我看着他对那团爆炸后的火光所露出的笑容发呆了两秒,然后伸出大拇指跟食指凑到他脸颊边一掐,他的笑被我掐没了,一脸可爱的面瘫沉默地看向我。
“你以后还是假笑好了。”比起他刚才那种笑容,他的假笑显得特别有人情味,所以我认真地说。
他继续沉默,然后轻声地“嗯”一声,我听出那一点点的无奈,好像被我的举动搞到不知什么反应才算比较正常。
若无其事松开手指,问不远处正在揉头发的梅雅,“大家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京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在半道不知看到什么就直接跳飞艇说是找到了有趣的东西,流星街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垃圾吗?米诺儿、哈里斯还有清水他们跟一部分十七小队的队员掉到另一边去,刚好离墓地很近,他们应该已经往久石那边赶去,现在轮到我们有些小问题,嘿,我们……好像不小心掉到久石的对面,也就是找茬团队的基地旁边了。”梅雅将草帽往头上戴,站起身来舒展身体。
气氛很奇怪啊,我无奈感加深,伸出手指挠挠脸颊,“他们是流星街的人员吗?”
在离我们不远处,稀稀疏疏地围上来一圈穿着奇怪长相各异的年轻人,他们或站得松散或蹲着地看着围在中心的我们,一脸死气,就算有些人是端着笑脸,也笑得让人很胃痛。
“嗯,应该是这个基地边缘人员,没有太大的威胁。”他的眼神无波无澜,就像在看满坑满地垃圾一样没有情绪的冷漠。
“非战斗的技术人员先撤离,一半队员跟随。”十七小队队长抽出一把银色的手枪,一脸自如惬意地用风衣袖口擦了擦,“果然还是得这个只有垃圾的鬼地方才能让我的血沸腾起来,前段时间蹲在警卫所都快发霉长蘑菇了,剩下的队员听着,久石大队长先前是怎么吩咐的?是无条件扫开一切障碍吗?太好了,也就是说我怎么玩都无所谓,哈哈哈,命令,杀无赦,任务级别,a。”十七最后下的命令语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