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老婆来这里看病的外地人，没再说什么，便走了。

廖晓凡看着房门紧闭的诊断室，门上的窗户黑洞洞的，没有半丝光亮透出来，再看看空荡荡的楼道，除了自己头顶上还有一盏灯照着自己，其余的地方都是黑洞洞的，没有光亮，也没有人影。

再次将紧紧捏在手中的手机拿到眼前，按亮手机屏幕，上面没有未接电话。没有短信，只有电量不足即将关机的提醒。

忽略掉即将耗尽的电量，再次拨打那个自己打了无数便的电话，听着周而复始的机械回答“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咬咬牙，继续拨打……

直到手机，自动关机……

看着再也不能按亮的手机，廖晓凡，嘴角扬起一丝自嘲。

或许关机了也好，开着手机却接不到那人的回复，那多尴尬……

在廖晓凡盯着手机发呆的时候，一双情绪复杂的眼睛在楼道口悄悄地注视着廖晓凡。

看着廖晓凡落寞的背影，就算隔着他几米远也能后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悲伤的气息。

韩罗很想过去抱抱这个让自己自己曾许诺会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的男人，理智却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配，不配拥有自己的拥抱，不配拥有自己的承诺，不配自己去爱……

韩罗将自己的指节捏到发白，最终，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后，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大约十几分钟，又或者是更久的时间，气喘嘘嘘的黎素明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听见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廖晓凡感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晦暗的双眸立刻变得明亮。

可就在看见来人的瞬间，如星光般璀璨的双眸再次变得晦暗，他周身的生机和朝气在一瞬间抽离。

整个人，再次被寂寥和悲伤笼罩。

即使离得远，但是廖晓凡所有的变化都被忧心忡忡的黎素明看在眼里。

心里瞬间有了计较。

“夜里冷，有什么事咱们回去说，嗯？”黎素明一改往日的流气和不着边，麻利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身子微微颤抖着的廖晓凡身上。

廖晓凡看着满脸心疼和祈求的黎素明，再看看身上温暖的外套，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廖晓凡真的很想继续在这里等待自己去抽血化验回来后就没有见到的韩罗，但是，自己真的好冷。

他感觉自己的背上像是背了块千年寒冰似得，寒凉彻骨；或许是因为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的缘故，脑袋也晕晕的……

看着黎素明将那个固执等在原地的男人带走后，韩罗从阴影中走出来，坐在廖晓凡刚才坐的地方。

虽然那人才刚离开一会儿，但是，早春夜晚的寒凉，早已将那点点暖意带走，凳子已经凉了……

就像自己再面对那个固执而又戒备的男人时的心一样，凉透了……

韩罗顺手将剩下的一盏灯也关上，黑暗之中，两行清泪从韩罗微眯的眸中溢出。

脑袋里再次回想起今天的一切。

时间回到廖晓凡去抽手指血化验之后。

“印天，廖晓凡第一次出车祸后，你是主治医生？”韩罗感觉自己拿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不知道的是，就连他的声音也是不停颤抖的。

“嗯，而且从那之后也一直是我。”印天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印天刚结束一个长达10小时的手术，回到休息室刚睡下，便被韩罗吵醒了。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廖晓凡的？”

印天觉得今天的韩罗很奇怪，但是到底是哪里奇怪，满脑袋糨糊的印天真的想不出来。

没来得及多想，印天就将急诊科的同事告诉自己的现场情形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告诉了韩罗。

那天救护车赶到现场的时候，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的人已经当场死亡，而车的后座上的两个人却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与其说是相拥，不如说是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牢牢地护在自己的怀里，所以，他怀里的人，基本上没有外伤，而自己，确实满身是血，早已在医务人员赶到之前就因失血过多，死亡了。

车祸的幸存者被救到医院后由印天负责，在当天晚上，这个幸存的男人恍恍惚惚的醒了过来，当时问他很多问题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叫廖晓凡，自己爱得人是韩罗，其余的便什么也不知道，印天想要再继续问些什么的时候，自称叫廖晓凡的男人又晕了过去。

等这个男人再醒来的时候，他就只记得自己叫廖晓凡了，其余的，全部不记得了。

“你说，是他自己说的，自己叫廖晓凡？”韩罗的心因为印天的叙述不停地颤抖着，声线也随着自己的心，颤抖着。

印天没有回答，表示默认。

“所以，从来，就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廖晓凡？”

印天再次默认……

“所以，他很有可能不是廖晓凡……”韩罗喃喃的说着，紧接着便挂掉了电话。

韩罗感觉自己心很痛、很乱，因为他很确定，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廖晓凡，而是……

“想清楚了？即使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你也不后悔？”

当韩罗脑海中浮现出当初韩奕和自己的对话时，脑海中随即跳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

或许，当初医护人员从车祸现场救回来的就不是廖家兄弟中的任何一个，而廖家的两兄弟，早就已经……

韩罗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似得，浑身上下，冷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