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田亮和简丹站到讲台前，“我们两个是一组的。”

“这……你们两个分到其他组里去吧？男生去男班长那组，女生去女班长那组。好不好？”

田亮拉过一把空凳子，抱着素描本和铅笔做到吴瑜对面。肖欣坐在吴瑜身边，位置没有变动。

“好，现在有素描基础的同学已经可以开始动笔了哦。三人组的同学转着圈来画，也要确保每个人都有画像。没有素描基础的同学看黑板，我们讲一下基础阴影技巧，还有人物的三庭五眼……”

吴瑜听课时没什么大动作，田亮提着铅笔，迅速起草勾勒大体。

很好，脸和肩膀的位置基本固定。接下来是确定吴瑜的五官比例。

“如果有时你拿不准物体的横纵比例，可以像这样，拿出铅笔，用手握住，伸直手臂，横着比一下，竖着比一下，看看两者的比例落在铅笔这个标尺中是多少。伸直手臂，这样铅笔距离你的距离是相对固定的……”

吴瑜听着老师的讲解，学着拿起铅笔在自己眼前丈量时，不小心在田亮手上画了一道轻轻的铅笔痕迹。田亮正拿着铅笔正对着自己，横竖比了比，仔细盯着他瞧了好久，又埋头作画了。午后的阳光让大半背对光线的田亮左半边的轮廓被阳光模糊掉了，而尽管阴影掩盖了他大部分面容，反光所在还是能看出他是在笑着的。在画我吗？吴瑜突然不知该怎么摆手，脖子也不敢动了，眼睛僵硬地看着前方，却无法集中精神到老师的声音上。沙沙的铅笔沾落在纸上的声音，充满了他的鼓膜，他能听见田亮不时的嘟囔，却动都不敢动了。

“三庭五眼，几乎完美的比例。”田亮比过吴瑜的脸后确定了五官的位置和大体形状，“怪不得看起来这么顺眼。嗯，眉毛比较高挑，下巴的形状要稍微……对。耳朵虚化，画起来太麻烦，画一只对光的好了。眼睛的位置，鼻翼较窄，嘴唇上稍薄，下面稍微丰满一点点。脸上没有痣。一两个青春痘何必画出来毁了帅气。头发最简单的板寸。但是眼睛，眼睛的神色是最不好画。”

田亮再次抬头盯着吴瑜的双眼，对着画面描摹：“内双，不是很明显。眼睛的高光在这里。好了，可以开始打阴影了。”再次把画拿远看了看整体，没问题还是很像的，继续细化。

“好了！同学们开始画吧！”美术老师说完，下了讲台到同学中间指点。

她逛到田亮身后：“快要收稿了，加油哦。看看这里是不是可以再加一些阴影。”

“谢谢老师。”田亮继续修改。

“可累坏了吧。”美术老师走到吴瑜桌前，“他已经开始收稿了，你不用这么紧张。到了这一步不会画坏的。快开始画吧。”

吴瑜见田亮点头才放松了身体。

“你们都给对方画，我怎么办？”肖欣看吴瑜对着田亮开画，忍不住开口道，一股小媳妇的怨气。

“我给你画，你画我，成不成？”田亮处理完几个细节，翻篇开了新稿，“你想要写实的，还是漫画的？”

“都要。”肖欣猥琐道，“给我化成历史的弄潮儿，玉树临风那种。”

“玉树临风……可能做不到。历史没问题。给你画个全身的！”田亮准备给这壮胖子披一身龙袍，让他到明朝那些事里暗爽一把，但这一想法没有持续很久。

“给，画完了。”田亮接过肖欣的画一看，无语凝噎。这是奥特曼打小怪兽的少儿画风才能画出来的吧？而且为什么他长了八对翅膀？手里还提着机关炮？胳膊下塞了个法典？脚底下踩着风火轮？脖子上还挂了个钥匙？穿了一身僧袍？更过分的是那脸是塞棉花没塞够吗？颧骨那么高……

田亮心情不顺，顺手就把龙袍改成了厂公款。厂公也能算是历史枭雄一枚了。人生有缺憾才完美嘛……对，没错。

“我我我……”肖欣看到自己的画像声音都抖了，“我不是说要历史主角吗？”

“厂公，别装没看过。翻云覆雨，权利滔天，很符合你的要求，而且也最大程度做到了玉树临风。”说实话，画里的肖欣看起来挺帅的。

“这是悲情吧？”

“你在给我下笔的时候，就该想到我还没画完的。”田亮心情愉悦。

“我也画完了。”吴瑜与田亮交换画作。

肖欣凑过来，看了两张画：“还是班长懂，没早给他，不然……”

田亮看着吴瑜的画：“比你的好多了。至少能看出来是我对不对？”田亮比着画和自己。

“你眼瞎吗？这叫像？这就是个黑块啊！”

“你看阴影调子。光从我后方打过来，就是这样，会在这里阴影很重。这画只是缺了反光面，阴影过重，看起来有点怪。我能修改一下吗？”在吴瑜点头之后，田亮掏出橡皮，挑着地方轻轻擦了几下。

重新拿到肖欣面前。肖欣对着画看了看：“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但实际上他是没看出来。

“你觉得我画的怎么样？”田亮转向吴瑜。他拿到自己的画像之后就没说过话。

“不太像。”吴瑜不确定道。田亮有点低迷。

“很像啊！”肖欣抢过画来，拉了旁边的柳青风过来看。

“太像了！”柳青风夸赞道。

“很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