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多，直到最后一队人马消失在城门外他也没有找到。

第三章

姚馨这一去，就是整整三年。皇帝虽身在朝堂，但每次阵前有消息传来，都好像心也飞到了那鲜血横飞的战场，与那人并肩作战。

他时常对着战报沉思，有时恨不能与姚馨同往，有时又后悔同意姚馨从军，这样反复纠结了三年，心中的思念一朝重过一朝。

皇帝即位三年，身边的妃子却寥寥，此间太后多次旁敲侧击，想要他扩充后宫，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他立后。

这些皇帝都没有心思，在他看来沉溺儿女私情并不是明君所为，但他不愿母后伤心，思量过后定下姚家的小女儿，也就是姚馨的同胞妹妹，他的表妹为皇后人选。

这消息很快传到了边关战场，将士们听闻都十分的欢欣雀跃，为了新皇后，也为了姚家的显贵。

姚馨同样是高兴的，只是高兴之下，不知为何存了丝淡淡的失落。

“陛下即将大婚，我却不能亲往祝贺，实在人生憾事。”他拎着酒坛，对着皇城的方向遥遥一敬，“姚馨定不辱使命大胜而归，到时必以此为礼恭贺陛下新婚。愿陛下与娘娘和美安康、儿女满堂，愿我朝绵延万世，千秋万代！”

不知等他回去的时候，皇上和妹妹是不是已经有了小皇子……

想到即将有一个和皇帝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包子，眉目间或许还有些像自己，姚馨就觉心中温暖不已。

正在此时，一名将士突然仓皇找来，语气急促：“小将军不好了！元帅在北边阵地对敌时中了对方诡计，深入敌营被围，现在也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姚馨闻言双眼圆睁，手一松，酒坛瞬时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报！”

禄阳帝急得站立不定，见有战报，又是喜又是惧，喜的是又有姚馨他们的消息，惧的是怕听到噩耗，一下都不知道要做何等表情了。

“快说！”

那斥候脸上汗水涟涟，声音都发着颤：“姚老元帅阵前中了敌方埋伏，已经……阵亡了！”

皇帝一下脸色惨白，扶着额头摇摇欲坠，一旁太监见了忙将他扶住。

他一把挥开来人，几步到了那斥候跟前，吓得对方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姚馨呢？他怎么样了！”皇帝失控大吼。

“姚将军本是要带人前去救老元帅的，没想到敌人从后方偷袭南边阵地，虽很快被姚将军击退，但再赶去已是不及！不过姚将军在偷袭中只是受了轻伤，尚能指挥大局。”

在这充斥着坏消息的时刻，这名斥候不知道光这一条，就足以将禄阳从冰冷的川河中捞上来，沐浴上希望的暖阳。

“活着……活着就好。”禄阳一下放松下来，手脚都是软的，没站稳便一屁股跌在地上。

这可吓坏了众人，近侍太监惊叫着扑了过去：“陛下你怎么了？可有摔到哪里？奴才这就叫御医……”

禄阳恍恍惚惚看着对方：“朕没事，不要声张。”

日子就这样在担惊受怕中渡过，怕太后伤心，姚老元帅战亡的消息一直被皇帝瞒着。同时姚馨受命接掌帅印，以二十岁弱冠之龄统领全军抗击羌北。

几乎没有人觉得他会成功。

除了禄阳。

封后大典如期举行，皇后是个文静纤弱的女子，五官中隐约可见父兄的影子，但更多的还是像姚老夫人。

皇后脸上表情柔和，将手放到皇帝手中，两人一起步向殿外。

“杀！！！！”姚馨浑身浴血，一剑刺向挡在自己身前的敌人，耳边是战鼓擂动，脚边是伏尸千里。

这将会是最后一战，胜负在此一举，如是胜了，来年春天便能班师回朝。

用力挥动逐渐酸麻的手臂，咬牙将敌人一个个斩于剑下，余光瞥过，姚馨突然发现了敌军主帅。

他大喝一声，心中的国仇家恨一涌而上，红着眼将身前敌人尽数扫除，提剑便冲了过去。

“……礼——成！”

随着一声“礼成”，姚氏正式册封为后，群臣跪于丹陛下三呼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场面甚是浩大，一派喜气。

反观两位新人，一人面无表情，一人愁眉不展，却都不是欢快的样子。

前方战事未明，如何能笑得出来？

皇帝感到手心一紧，看向一旁的皇后，用眼神询问对方。

“哥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皇后轻轻说道，语气笃定。“我日日摘抄心经、在佛祖座前打坐，让佛祖保佑哥哥平安回来，佛祖若怜我心诚必会听见我的祈愿。”

皇帝闻言嘴角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佛祖慈悲，定会保佑你哥哥平安。”

姚馨险险避过一击，反手挥剑刺向对方左肩。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声疾呼：“将军小心！！”

软帐红绡，入目皆喜，合卺而饮，结发同心。

皇帝怔怔坐在龙床边，脑子里不是刚刚才大婚的皇后，反而浮现出了姚馨的身影。

想起他们从小到大的糗事，想到太子离世时两人发下的誓言，想到后来的君臣有别……

禄阳视线凝聚在滴着红泪的蜡烛上，那晃动的烛火仿佛灼着他的眼，让他眼眶泛酸。

“陛下……”

皇帝突然觉得听到了姚馨的声音，惊得从龙榻上站起身往殿外而去。

殿外值夜的小太监见他穿着单薄，忍不住提醒：“夜露深重，望陛下保重龙体。”

禄阳并不睬他，越过他向殿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