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澄练殿,牧碧微就板起了脸,问西平:“你那荷包样子裁出来了么?”
西平歪着头道:“没呢……”
“那你后日怎么赶出来?”牧碧微点一点她眉心,“你可别打着连夜做针线的主意,天一黑,母妃必叫人收了去,莫非还要为个荷包熬坏了眼睛?”
西平就缠上来抱着她手撒娇道:“儿臣方才没想到,这会也觉得有些来不及了,母妃给儿臣想想法子嘛!”
“母妃能有什么法子?你母妃我自己针线就那么回事!能给你多好的主意啊?你对你父皇那么好,做什么不问问他去?”牧碧微酸溜溜的说着,“你学针线才几天?连个香囊、帕子都没给母妃做呢,就会想着你父皇……为着他来一次,竟打算两天赶个荷包出来……一点也不把母妃放在心上……”
她这边抱怨个没完,阿善等人都是苦苦忍耐,末了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笑出了声,被牧碧微瞪过去一眼也不害怕,笑着道:“娘娘就别呷陛下的醋了,两日功夫赶个荷包,只需选个简单些的花纹就成,若是要赶两个,咱们殿下可就可怜了,非得连夜赶工不可,到时候娘娘又要心疼……”
阿善也笑:“咱们殿里谁不会绣几针呢?单是素绣做的荷包香囊并帕子,都塞满一大箱子,足够娘娘尽着挑尽着用了,娘娘要殿下亲手做的孝心,也还罢了,从前净说要心疼殿下,不要殿下做,如今殿下一说给陛下做,娘娘就赶着要上了,这不是存心为难殿下吗?奴婢都看不过去了。”
西平见众人都帮着自己说话,越发的扭到牧碧微怀里,又是撒娇又是发嗲,将牧碧微衣襟都揉成了团,鬓发也松了,几支玉簪差点掉下地跌得粉碎,亏得阿善眼疾手快接了过去,缠得牧碧微没得法子,只得敛了酸意,哼哼着道:“就选个简单的样子绣吧,针法也挑简单的,你是金枝玉叶的身份,戴着的又是九五至尊,不拘做成什么样子,谁敢说个不好?随便做做就成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阿善手里接过一支长簪,随意绾了发,不忘记添油加醋的教唆西平:“最紧要的是不能累着了自己!你随随便便绣个几下子,能挂上去就好,左右你父皇那里才不缺做的好的荷包呢……”
素绣就忍着笑递上来花样,西平忙拿给牧碧微帮着挑选,牧碧微撇着嘴角,随便看了两眼,就指着一个道:“就这个太平有象罢,勾勒个样子出来就成,不必全按着绣。”说着又小声道,“若是明儿绣不完,那就叫歌青歌天帮一帮,反正你也绣了的。”
西平乖巧的点头,众人又忍了一回笑——却见牧碧微帮姬深那荷包挑完了花样,却没归还素绣,而是认认真真的把所有花样都看过了,才问西平:“里头的样子你都会?”
“便是不会的,临时学一学也就罢了。”西平学着牧碧微方才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说道,“左右有母妃在,儿臣绣的不好,也没人敢说什么!”
“不成!”牧碧微断然道,“喏,母妃喜欢的这个喜鹊登梅,还有这个兰草,并这个鹿,都要用心绣,知道么!”
西平一下子垮下脸来,很是沮丧的道:“三个呀?”眼角就悄悄向身后的歌青瞄青会意,微微点头。
“嗯?”这两个小宫女还是牧碧微给她的,哪里不知道歌青年纪虽然不大,却很有些刺绣天赋,到了澄练殿后,连素绣都赞过她几回——当下就瞪大眼睛看着她,西平立刻道:“母妃,儿臣只给母妃绣三个荷包可是太少了?用不用再多点几个?”
牧碧微这才满意,摸了摸她的头,和蔼道:“这三个母妃还没拿定主意,你自己随便挑一个,哦不对,你用心替母妃挑一个!再好好的绣了来知道吗?母妃也不催你,但不许像绣那个太平有象一样敷衍,必得一针一线都是亲自做的才成!”
等西平公主被素绣、歌青等人簇拥着去赶荷包,阿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娘娘一个劲的教殿下敷衍陛下,却不想如今跟殿下要个荷包,殿下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歌青!”
“她看歌青只是怕绣得不好,想多多请教歌青的缘故,哪里会敷衍给本宫的东西?”牧碧微死不承认,一本正经的端起茶来掩饰道。
阿善笑着道:“娘娘就这么说罢……”
牧碧微不肯被她嘲笑,忙叫挽袂:“去看看恊郎可醒了?若是醒了,本宫过去看看。”
挽袂进去看了一看,出来道:“三皇子在笑呢。”
牧碧微忙放下茶碗进去,就见樊氏、成娘子,各拿了一个铃铛在引着姬恊看,两人一个拿了赤金铃,一个拿了银铃,里头滚来滚去的是珍珠,声音不高,但清脆悦耳,姬恊一会看看这边,一会看看那边,伸着手就要去够。
成娘子含笑道:“小皇子慢着些拿,仔细冷。”
才说了这么一句,因见牧碧微进来,忙放下铃铛行礼,牧碧微摆了摆手,这么点功夫,姬恊发现两个铃铛忽然不见了,顿时张着嘴就要哭起来,牧碧微看得清楚,忙走快几步,拾起旁边成娘子拿着的银铃铛递到姬恊跟前,姬恊这才不哭,咯咯笑着要去够,牧碧微却不肯被他拿到,在他跟前逗了逗,却自己捂住,以掌心温着铃铛,等姬恊找来找去找不到,又要哭时,感觉已经热了,这才递到他手里,看他孜孜不倦的抓着滚来滚去,笑得开心,眼神也不禁柔和了起来。
这么玩乐了半晌,葛诺请素歌传了消息进来:“陛下还是把二皇子抱到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