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发言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就是怀疑我的手段不行、资历不够、缺乏经验,其中略微的差别就在于是否拿张真人来说事。
在大多数人的口中,只体现出了对这次聚会的担忧,而另外的一小撮人特不断提到守正一脉和龙虎山的那层关系,说我师父和张真人的关系好在行当里都是出了名的,还说什么,龙虎山多年前曾在门鼎脚行以极低的价格入手了一块宝玉。
他们为什么提这些事?不就是想说,张真人是动了私心,才强行将我扶上这个总指挥的位子吗,想说张真人为了还寄魂庄的恩情,试图让我在这次聚会中积攒名望。
有些人甚至说,其实罗中行根本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组织上之所以发动各大宗门前来聚会,就是为了给守正一脉震声势的,反正左有道是总指挥,到时候各大宗门将罗中行拿住,功劳总归还是左有道的,这么一来二去,守正一脉就能得一个偌大的虚名。
像这样的说法就很不着调了,明眼人都知道,组织上绝对不可能为了给守正一脉积累声望而举办这样的聚会,大家都是在行当里混的,谁不知道各大宗门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如果不是出了天大的事,组织上不可能强行将他们凑在一起,这完全就是自找麻烦嘛!
在场的都是些在行当里混迹多年的老前辈,他们的眼睛亮着呢,很多事情比我看的更清楚。他们之所以别出心裁地搞出这样的言论,说白了就是故意找茬,不过他们针对的可能不只是我一个人,而是针对守正一脉,甚至是整个寄魂庄。
我站在大堂中央,仔细留意着人群中的情况,我发现曹天冲在说完第一句话之后就闭上了嘴,此刻他反而面带担忧地看着那些大放阙词的人。
看到曹天冲的反应,我立即反应过来,这个曹天冲只是嘴快,但他并不希望这次的聚会就这么黄了,他眼神中的那份担忧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这样一个人,不可能主动挑起争端。
这时候,我看到梁子悄悄钻进了人群里,随后不知去向。
我朝着刘尚昂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刘尚昂已经朝梁子刚才站立过的位置摸过去了。
对于周围那些层出不穷的怪异言论,张真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稍稍提高了嗓门,冲着大堂里的人喊道:“既然大家都来了,就让左掌门来说一说十全道人的事吧,在和敌人交上手之前,咱们也有必要了解一下对方的底细。”
话音一落,张真人就后退两步,将我推上了前台。
我深吸一口气,刻意做出一副紧张的模样,随后朝张真人和在场的诸位前辈拱了拱手,开口说道:“各位前辈应该都从九封山那里得到过消息,都知道,十全道人的真名叫……”
没等我第一句话说完,就有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修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朝我用力挥了挥手,大声问我:“不知道左掌门的修为和当年的柴掌门相比,孰高孰低啊?”
老人的穿着十分朴实,头上裹着一块方巾,腰间的麻布带上还悬着一把十分老旧的长烟杆,如果不是他出现在了这次的聚会上,我很可能会将他误当成一个普通的庄家汉。
其实从刚才开始我就发现有几个宗门的人一直围绕在他身边,而组织为了抬高守正一脉的声望才组织这次聚会的言论,也是由他身边的人说出来的。
空云道长的声音再一次传入了我的脑海:“他是昆仑山下八大隐修之一,叫苏汉生。他年轻的时候经常和各大宗门的人斗法,一生没有败绩,行当里的人都叫他‘苏无敌’。有道,你可要小心了,苏汉生和你一样,也是个实战派。”
我能感觉到,苏汉生身上的念力可是比曹天冲精纯多了,而且他现在一脸的火燥气,摆明了就是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这时苏汉生朝我这边迈了一步,在他的身后,我短暂看到了梁子的身影。
他见我好半天没有答话,又冲我嚷嚷一声:“左掌门的修为到底如何啊?”
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在各大宗门面前酌情示弱,就冲着他笑了笑:“我才修行多少年?论修为,当然和诸位前辈没得比。其实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要不是因为之前和罗中行打过一次照面,这一次肯定轮不上我来指挥。”
苏汉生不想就这么放过我,又嚷嚷起来:“让一个没名望、没资历的小辈来指挥我们,你们组织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觉得行当里没人了么!”
这话他是冲着在场的所有人说的。
不得不说,这个老家伙虽然是个隐修,但在行当里的威望很高,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应和,都说要让张真人来指挥作战,还说要将我赶走,甚至有人还高喊着要将守正一脉从行当里驱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