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着他走了几步,他又快速后退,依旧和我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
我问他:“你是谁?你知道罗有方的身份?”
他说:“你能这么问,说明你已经知道罗有方的真实身份了。左有道,你果然很聪明,罗有方没有看错人。如果他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欣慰。”
我:“罗有方死了?”
他摇头:“没死,但是他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如果你当他是个人的话,请想办法救他。”
我问:“罗有方在哪,我怎么救他?”
他依然摇头:“我不知道。我的时间快到了,最后嘱咐你一句,别相信任何人……”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开始扭曲,身子也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最后几个字:“内鬼的左脚……没有……掌纹……杀了……我!”
这时候,他的身子快速缩成一团,手电的光束打在他身上,我就看见他脸上皮开始快速脱落,罗有方的面相渐渐露了出来,可很快,罗有方的脸皮也开始快速脱落,一张张不熟悉的脸不断出现,他的身体,似乎就是用这一层层的假皮包裹起来的。
当最后一张脸快速塌缩、褶皱的时候,从他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尸气。
这股尸气我太熟悉了,二龙湾和老黄家地宫出现过的影尸身上,都有着一模一样的怪异尸气。
我立刻持青钢剑上前,刚到他身边,就见它的后背裂开一道很长的缝隙,一个形态枯槁的影尸从中钻了出来。
这种邪尸的速度很快,为防它逃走,在它出现的一刹那我就挥剑斩了过去。
嗤啦啦一阵细响,青钢剑在它的肩头划过,传来一阵如同细沙摩擦的触感,它的左臂应声而断。
这时候我已经摸出了封魂符,它猛地侧了侧身子,想要从皮囊中逃出去。可也就在这时候,那副正在塌缩的皮囊突然伸出了手,死死抓住了影尸的腿,借着影尸停顿的短暂时机,我立刻掷出封魂符。
封魂符刚一贴到影尸的面门上,就在顷刻间打散了它身上的尸气,影尸的身子颤了两下,随后就瘫软下去,开始快速腐烂。
我蹲下身子,看着那张像泄气皮球一样的皮囊,在那张塌缩的脸上,已经无法分辨出表情,但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我,我看到那双眼睛还有光彩,他好像在想我哀求,求我给他一个解脱。
青钢剑无法伤害他,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登山钉,用力贯进了他的胸口,就见那副皮囊在剧烈抖动一下之后,慢慢瘫软下去,而那双眼睛中的光彩也渐渐涣散了。
我坐在地上,看着依然在慢慢塌缩的皮囊,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个乔装成粱厚载的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人,还是其他的东西?为什么他的体内会有影尸,他和罗有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其中一张脸是罗有方的,他是怎么避开粱厚载和耿师兄来到这里的?在罗有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突然出现给我带来了无数疑问,这些疑问在我的脑海中不管盘旋着,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让我头昏目眩,心境无法平复。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稍稍缓过神来,起身看了看他先前扔在地上的东西,才发现那是一面卷起来的招魂幡,那是一面兑字幡,由于卷成了圆筒状,起初我还以为是把加长的手枪。
这面招魂幡不是一直在我师伯身上吗,怎么到他手里了?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师伯也出事了。
将招魂幡小心收进背包,我就拿上了手电准备离开,快要走出墓道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假粱厚载背上那个背包,他的背包和粱厚载的一模一样,就连水壶的位置都没有差别。
其实不只是背包,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和粱厚载别无二致,以至于刚才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将他错认成了粱厚载,直到他说错了话,才露出马脚。
从我和粱厚载认识至今,除了刚开始的一两年,梁厚载从来没有直呼过我的名字。
我回到皮囊附近,捡起了地上的背包,打开一看,里面没有别的东西,装满了杯子大小的空药瓶,我用手电照了照,发现有些药瓶中还残留着一些粉末。
又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手电,从外形上看,它和我的手电筒没有太大差别,但我动了动上面的按钮,却发现这种手电无法调光。
还有别在背包上的工兵铲,也比我们平时用的轻一些。
看样子,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我们要来了,并为此做了精心的准备,但大概是时间不足,有些细节准备得还是不够充分。
我拿着他的背包离开了墓道,回到地面上的时候,粱厚载和耿师兄还在大坑旁边站着。
当我拖着装满药瓶的背包爬到坑外时,粱厚载看到我手里的背包,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不是我的背包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摸了摸背后,脸色立即就变了:“有人假扮我!”
我将手中的背包放在地上:“里面全是空药瓶,有些还残留着药粉。刚才假扮你的人已经被我弄死了,其实也不能说是我弄死的,我下手的时候,他就剩半条命了,在他的身子里,还藏着一具影尸。”
耿师兄也凑过来,朝我身上看了看,还问我:“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我摆了摆手,说道:“我在墓穴里找到了一只诸怀,它死得很惨,不但被人斩首,眼睛也被挖掉了。这次葬教派了高手进墓,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