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和他们每个都做过,感觉就会不一样了吧,明想。
梦里,她莫名奇妙进到肉室里,一路上都没人指引,这一段可以解读成是她
担心失去他们;也很有可能,是她内心深处对触手生物仍感到不安。难道她害怕
前这天所见的一切,都是丝──甚至丝以外的触手生物──所造出的幻象?还是,
她其实担心他们有什么阴谋,认为触手生物可能对她的家人,甚至对整个人类文
明──
不,明摇头,这方面的担忧,她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把方便好用的幻象能力
无限上冈,再随便带入廉价的惊悚情节,明不会那么做。那感觉只像是吃饱撑着,
她想,且从基础存在开始质疑,这种逻辑发展会越来越偏激。到最后,会演变成
对方无论用何种方式证明,她都难以信服的恶劣情况。
明不会变成那种人,虽然她的人类同胞,应该希望她能更谨慎一点。
现在,明是唯一和触手生物接触的人类,但不表示,一切得失会只限於她个
人。明晓得,全身充满能量的丝和泥,真有心要做什么,她也不可能完全阻止。
她不能保证些什么。但她相信,做为一名与异形生物有密集接触的人类,到目前
为止,她所做出的选择都不算太差,之中有不少地方,她甚至可以说是做得好极
了。
不用太紧张,明现在可以很轻易的说服自己。
何况,没有人会知道的,明想。这是另一个让她安心之处。
她不会有人类同伴,包括蜜在内的触手生物,都不打算找第二位喂养者。在
遇上明之前,丝等人甚至不认为自己真的能找到喂养者。
连蜜也说得像是中大奖,明还记得她当时的语气和眼神。想到这里,明感到
很放心。
放心?明惊觉,抬高眉毛。这情绪是怎么一事?她想,和昨天在肉室里,
怀疑自己愿意成为喂养者,会不会是因为胃口太大一样。因为没有人和她抢,所
以她感到放心?明张口,好像真是如此。
再仔细思考下去,明发现,自己担心的根本不是多么大规模的事。她害怕的
是,丝可能会在过了一阵子之后,再找她以外的对象。这想法听起来既没出息,
又老套,明真不想承认,自己竟然是被这种想法给困扰。
先前,明把丝带到学校时,丝好像就曾表示过那种可能性。感觉不像是在开
玩笑,明想,虽然到了今天,情况可能已经有所不同,目前的氛围,也像是丝已
经只属於明,其他触手生物也是。
但,他们找其他人类的可能性,仍是不等於零,明想,和上次不同,这次
她只在乎自己的损失,至於他们会不会为其他人带来困扰,她完全不在乎。
明很快察觉到自己的低道德思考,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累了。明明才刚睡饱
醒来不是吗?所以她还想推託,想到这里,她十指对头皮一阵猛抓。
过了几秒,明稍微冷静一点;什么可能性不等於零,眉头紧皱的她,意识到
这逻辑的扰人之处。蜜多少有和她提到触手生物对爱人、对喂养者的忠诚度。详
细内容已经不记得了,但论忠诚,在明的大致印象中,蜜对此似乎很有信心。他
们还比较担心她这位喂养者会不会后悔或厌倦。
明还是很在意丝去学校那次和她说的话。就算丝怎样强调自己的第一个对象
有多重要、多特别,明也不希望有其他人类把丝给抱在怀中。
泥也是,明想;对於所爱之人,会产生这种佔有欲,是一件多么自然又浪漫
的事;明可以如此为自己辩护,然而,希望她们两个都躺在她怀中──还是花心
嘛,明想。她不慎被口水呛到,咳了好几下。听说古时君对后宫的纯净度有所
坚持,她发现,自己和那种人没多大差异。
丝和泥还是一对姊妹,明想,抱着头。「姊妹」这两个字,原本是她要激起
自己的罪恶感,才特别强调的。然而,她在心中念了几次之后,却不知为何,觉
得这一串逻辑,听起来像是一首歌。
明在脑中哼了至少两遍「我吃了?一对?姊妹?丝和泥?是一对姊妹──」
她发现,自己的艺术感性真是可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为泥编的那首摇篮曲,
已是她的极限。
在对这事感到挫折的同时,明也对另一件事更感到放心:还好,她的对象不
是人类,不然,她一定会上社会的。她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
梦里接下来的段落是,明遇见恢复视觉的露,却找不到蜜,接着明就判定,
蜜是以自己的性命来拯救露。
这么狗血的故事,明想,很像姊十岁前会在笔记本里写的。
死亡段落,明想,这可能表示,她内心深处,很想避免与蜜再次见面,毕竟
蜜是她目前的要压力来源。
但在梦里,明为蜜的死,感到无比悲痛。明猜,她是害怕自己的那种心态,
会让她忽略对蜜的关注。
从上次和蜜的话中,明几乎可以听出她对生命的厌倦。明希望是自己多心。
而除了她又进到肉室里,并全身luǒ_tǐ之外,整体上来说,不是什么淫秽、下
流的梦。带来紧张和不安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