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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孙茂却感觉过了两年，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竭力扶着哭泣无力的妻子，另一只手抓紧医生，脸色如同砖头一样僵硬。

“大夫，我……我女儿……”

医生喘了口气，沉重道：“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

呼！

孙茂出了一身冷汗，转而大喜，妻子猛然抓住医生的手臂，泣不成声的问道：“我女儿没事？”

“现在没什么危险，但以后，就不能保证了！”

“什么意思？”

医生伸手道：“请你们跟我到办公室，病人的情况很复杂，我详细跟你们说一下。”

孙茂望了眼妻子，点点头，跟着医生走进办公室。

“首先，我要告诉两位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你们的女儿得了癌症，但并非是初期。”

“什么意思？”孙茂攥紧了手掌。

“癌细胞已经发生扩散，病人胃部下半部分有明显的病变，所以，应该是癌症晚期！”

晴天霹雳！

孙茂身体晃了晃，只感觉全身一阵窒息，脑子发昏。

他颤着肩膀，哆嗦问道：“晚……晚……”

“是的！”医生点头，沉重的下了判决。

“那还有救吗？”

“不能说没有，但……几率很小！”

见两夫妻目光几近绝望，医生心中不忍，忙道：“其实从医学的角度，世上没有治不好的病，得了癌症而痊愈的病人，其实有很多，只要我们放平心态，配合治疗，就一定有希望！”

“配合！配合！我们一定配合！”

医生点点头：“病人现在处于昏迷，这是麻醉后的正常反应，大概明天晚上会醒来，为了抑制癌细胞的扩散，病人每天需要服用大量药物以及抗生素，期间身体会出现呕吐、疼痛等不适反应，希望你们能跟病人好好沟通。”

“好好好！”

“这是住院单，孙先生，请您去一楼交费吧！”

“好……！”

方一出门，妻子秀兰就忍不住绝望哭泣，萎靡在椅子上，而孙茂也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垂头站在墙角，默然不语。

“老孙，我们该怎么办？”

孙茂咬紧牙，一拳重重砸在墙上：“治！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乐乐治好！”

……

……

说是砸锅卖铁，但还没到那种地步。

孙茂夫妻两人一辈子平平淡淡，同许多父母一样，也早早开始为女儿攒嫁妆，钱虽然不多，但拿来应急已经足够。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一病返贫的说法都不是玩笑，自从女儿住院之后，钱如流水般向外流，一夜之间，两人都快愁白了头。

吃药、输液、化疗等等，都要花钱，眼看住院费就要花完，孙茂跟妻子说了一声，打算找亲戚朋友去借。

跑了一天，同事亲戚家挨个找遍，最终借回来五万块，孙茂把钱交到医院，这才回到病房。

刚要开门走进去，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笑声，十分爽朗。

“嫂子，这些钱你收下，孙大哥跟我是好兄弟，曾经帮了我很多忙，现在乐乐生病住院，我自然要尽点心意。”

“可是……这也太多了！”

“乐乐现在需要钱，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谢谢大兄弟，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乐乐好好养病，等身体康复了，叔叔带你去游乐园！”

……

……

男人的声音很陌生，让孙茂下意识看了眼病房门牌号，对，这里就是女儿的病房。没走错。

缓缓推开门，孙茂第一眼就看到了神色和蔼的胖子，正帮自己女儿剥水果，笑起来如弥勒佛般人畜无害。

他神色一惊，不可置信道：“金德？”

“哈哈！孙大哥终于回来了！”

金德笑着站起身，旁边站着两个黑衣大汉，保镖打扮，神色彪悍。

“你来干什么？”

孙茂快步走到女儿身边，神色警惕的望着他，隐隐对峙。

金德苦笑：“我来看看你啊！孙大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乐乐都住院了，你怎么没通知我一声？”

“我通知你做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唉！看来孙大哥还在生我的气啊！”

妻子秀兰看不下去了，忙伸手拉了拉他，低声道：“你做什么？大兄弟真心诚意来的，还拿十万块钱给乐乐看病，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

“十万……钱？”

孙茂怔住了，两人以前一点关系也没有，要说有的话，也是警察与毒贩的关系。

别人不知道，但孙茂却对金德的老底一清二楚，中海市最大毒枭，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几乎垄断了中海百分之八十的毒源，若不是没有证据，他现在恨不得一枪毙了他。

而两人最近的唯一交集，就是一个星期前的特大缉毒案，自己查缴了他近千斤的毒品，按理说，这家伙现在应该恨自己入骨，又怎么会反过来帮自己？

事出反常即为妖！

孙茂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特别是跟这种毒枭打交道，稍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这里都不欢迎你！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老孙……”

“好！我现在就走！孙大哥千万别生气！”金德脸上的笑从未停过。

“把你的脏钱也拿走！”孙茂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