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和裴尚也没什么交际，也懒得过去打招呼了。

可他正准备收回视线，裴尚就看过来了，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作为一个有涵养的人，成修缘也不允许自己转头就走，便露出了一个微笑以示敬意。他以为裴尚最多也是回他一个微笑，谁知他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幸亏莫云轩现在已经休息了，不然肯定不允许他们两个呆在一起的。

最后，成修缘还是走了过去。

“裴元帅，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成修缘客气地问道。

“睡不着，就和他们一起随便聊聊。”裴尚笑了笑。

成修缘见过裴尚笑，只不过不是冷笑就是嘲笑，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裴尚如此单纯的笑，在火光下，明亮迷人。

但是他转念一想，一天到晚面对莫云轩和季后晨那样的人，是他的话也开心不出来。这时，他突然有点儿好奇莫云轩正常的微笑会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比裴尚还要好看？

“要一起坐下吗？”裴尚拍了拍他身边的空地，周围的士兵嬉笑着又给成修缘腾出了一大片位子。

其实成修缘并不反感裴尚，心想随便聊聊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可以帮莫云轩刺探敌情呢！

和手下呆在一起的裴尚少了平时的凌厉，变得亲和了一些。

“听殿下说，你跟了他四年了？”裴尚手里拿了一根木棍，撩拨着火堆里的火焰。

“是的。”成修缘心想，自己不是来打探敌情的吗，怎么一开口居然让对方先提了问。

“都四年了啊……”裴尚感叹一声，将木棍扔进了火里，身子往后一倾，双手后撑着自己。

怎么这人和莫云轩一样都那么喜欢感叹时光流逝啊！成修缘暗想，我要不要回去睡觉好了。

裴尚眼中隐晦不明，当年，莫云轩被王上从京都调遣到了欧城，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真正和他较劲儿的。莫云轩那个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光亮的中心，风头最盛的人，他不允许这种情况一直存在下去，他要超越莫云轩，成为星际第一。

成修缘其实感觉得到莫云轩和裴尚之间并不是简单的敌对关系，而是面对一个和自己同样优秀的人会忍不住想要将对方打败而获取优越感。一山容不得二虎，大概说的就是他们这种情况吧！

“裴元帅现在位高权重，没想到和自己的手下关系还是这么好！”成修缘不露痕迹地想要探探裴尚的野心，因为历史上便有很多将军和手下关系好从而谋权篡位的例子，赵匡胤黄袍加身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手握军权的人和自己部下关系处得好对当权者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成修缘脸上的笑容，裴尚的嘴角上扬地更深了，周围的手下没有听懂，但他听出了这句话的其它涵义：“我就说嘛，能跟在殿下身边的肯定也是聪明人。”

成修缘轻笑了几声：“在你们面前，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管家，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我倒是可以帮帮忙。”

“你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管家那么简单啊！”裴尚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当时可是你把我们从岩洞里面带出来的！”

果然不愧是个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差点儿就让成修缘慌了神。

“裴元帅过奖了，我的这点儿小聪明在你们面前都是班门弄斧。”

裴尚定睛托腮：“这次圣奚族人我一定要找到，就看你能不能帮你家主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