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凰誉没回答。

尽管知道景姝说的正确，可是她很确信，自己不会喜欢上一个女人，更不会喜欢上一个自己将她当做家人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必要。

何必浪费她的时间呢？何必愈陷愈深呢？

所以她慢慢推开景姝，眉眼依旧柔和如春风拂过，就连嗓音都是一样的，透着安抚，“景姝，没有结果的，你喜欢的我只是我对你的好，可我对你仅仅是因为我将你当做朋友，当做妹妹而已，但倘若你换了一个追求者的身份，我便不会那般对你了，甚至还会因着你的身份对你更加冷漠。”

“景姝，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从前不曾喜欢上你，现在也没有喜欢你，未来，更不可能喜欢！”

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叫嚣着疼痛，那些话化成了狰狞的匕首，割裂所有经脉，轻轻一动，就会有血液流出来，痛得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白景姝的嗓子如同被一柄尖刀给堵着，说不出任何的话，连呼吸喉头也疼得喘不过气。

楼凰誉知晓这番话着实伤人，她也不想让这个人这么难过，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又何必给她不切实际的希望？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一次性清除掉所有可能，一开始会疼，会难以接受，可时间会治好她的，等几个月的时间一过，就会发现之前的情愫有多荒谬，回过头来看今夜，也不过如此。

“回去休息吧，景姝。”

白景姝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手心里也全是滑腻的汗水，几乎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良久，好像才从剧痛中缓过来，吐出一口气，“我喜欢你，这辈子都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撑在床架上，“时间从来都不是问题，一年不行，那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直到我死，我白景姝不会放弃的！”

她步履蹒跚地离开。

身后，楼凰誉睁着干涩的眼睛，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

“景姝……景姝小姐，这……这些是您做的？”冬梅捂住嘴瞧着桌上的早餐，不可置信地问。

白景姝笑着点点头，“嗯，你去看凰誉起来没，我去洗把脸。”

冬梅愣愣点头，她只顾看着这桌上的点心和羹汤，没有看到景姝微微红肿的眼睛。白景姝摸了摸眼睛，昨夜擦了药，也没让它完全消肿，不过看起来问题不大。

听到外面隐隐有说话声，她急忙擦完脸走出去，那个人正瞧着桌子上的点心，因为是背对着站立，看不到她的表情。

“景姝小姐，您出来了，小姐也不相信这是您做的呢。”她嬉笑着打趣自己的主子。

白景姝点点头，走到凰誉身边，“为什么不坐下来？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楼凰誉神情复杂，她没有漏看这个人眼中闪过的小心翼翼和期待，自然那眼睛还是红肿着。她自己也定是满眼的红血丝，心情烦躁地摆了摆手，对一众侍女吩咐：“你们都下去吧。”

等侍女们都退下了，凰誉才扭过头去看景姝，“昨夜是不是没睡觉？”

“睡了。”

那么晚才去睡，今日又弄了这么多的糕点，费时费力，她能有多少睡眠时间？楼凰誉恨铁不成钢，这个人是成心在糟蹋自己的身子！心里涌出一股怒火，自己千方百计地为她补身子，她倒好，丝毫不爱惜。

白景姝见状况不对，立刻拿起筷子夹了块点心放到她碗中，“这个……这个是你最喜欢的凤梨酥，我自己做的，你尝尝味道。”

凰誉没动，碗中的糕点，卖相很好，还有淡淡的清香味，看来是费了一番功夫做出来的，虽然一向喜欢吃这个，可此时此刻，全然没了胃口。

楼凰誉疲倦地靠在椅背上，无力道：“景姝，倘若不是你的身子弱，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陪你用膳，你若自己不好好爱惜身子还要胡闹，我是决计不会管你的。”

白景姝准备去夹糕点的手蓦地一僵，但很快反应过来，然后笑着答：“好。”

自这一次早膳后，白景姝似乎就对下厨上了瘾，一天的时间里，大部分都呆在厨房研究菜色，甚至还让侍女们教她。一开始那些人还胆战心惊，生怕这个主子一不小心将自己伤了，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无辜的自己了，不过渐渐地，好像她们多虑了，景姝小姐做菜很有天分，暂且不说味道，可只要是在一边给她说了怎么做，她模模糊糊地也可以根据这些步骤做出来，并且像模像样。

楼凰誉瞧了眼天色，已经是晚膳时间。

楼氏注意到她不停地往外看，还时不时地放下手中的账簿，就知道她心不在焉。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天色很晚了。”

楼夫人放下手中的笔，诧异地看过来，“凰誉饿了？”

楼凰誉摇摇头，可话却不是这样的，“是该吃饭的时候了，娘，账目我先拿回院子看吧，今天就算到这？”

“可以啊，反正也不急，”楼夫人自然是赞同的，却忍不住打趣，“你还说不是饿了，这般急切？是不是景姝做的饭真的好吃得不行让你念念不忘了？”这两天景姝小姐一日三餐亲手做饭菜，可是在院子里传遍了。

楼凰誉脸上的笑微微淡了些，“那倒不是，只是我若是不回去，她就一直等我，娘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身子。”

“那倒也是，”一说到景姝的身子来，楼夫人就想起来，“当初给景姝开的调理身子的药，她可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