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邈转身,脖子上吊住一个人。“我赢了。”她语气激动,双臂环住霍邈的脖子。
霍邈个子高,只得尽力弯腰,一双狗狗眼温柔如水。他偏头,发梢蹭在陆悠的侧脸。
“我看到了。”他就靠着陆悠的耳朵,语调温柔。
“太好了。”陆悠还在激动,心跳吟吟跳动。她额尖还滴着汗,从她的鼻梁滑至纤细的锁骨。霍邈眼一瞥,便看见了她白皙如玉的皮肤。
于是很快,他们的心脏跳动频率变得统一起来。
“妈,给我们三拍一张。”陆悠注意力很快就落在了陆妈妈的相机上。陆妈妈笑了笑,侧身端着相机。
“一二三,番茄甜不甜?”
他们三颗小人头聚在一起,陆悠挥手对着镜头高喊:“甜。”
*
中考很快就到了,就在比赛结束后。陆悠的父亲给她请了个大学生家教,天天到家里给陆悠补习。
大学生姐姐很用心,踌躇满志地给陆悠制定了详细的考试计划。但是无奈陆悠记忆力实在太差,书本一合一开就忘了知识点。单词表永远停留在开头字母a这大类里。
还好自从陆悠走上运动员这条路后,陆妈陆爸对陆悠的学习基本不抱太大希望。晚上累了,陆妈偶尔会端些小点心给陆悠和大学生姐姐。
两人一吃起来,就会从学习聊到其他事去。大学生姐姐正是处在和男友热恋期,有事没事就会和陆悠谈起自己恋爱的种种。陆悠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前胸靠着椅背歪着脑袋听老师讲这些事。
“那陆悠呢,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姐姐问。她发现,陆悠对感情上的事格外迟钝。
陆悠下巴抵着椅背,“我周围好像就霍小喵一个男孩子吧。”
“霍小喵?”姐姐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听陆悠讲一讲这位下围棋的小怂包,大学生姐姐突然对霍小喵产生了兴趣。
总算在家教结束前,大学生姐姐见了霍邈一面。周六,家里只有陆妈妈保姆和待在房间里学习的她们,霍邈突然就敲门进来了,手里捧着一盒蛋糕。
“我爷爷过生日。”他将蛋糕礼貌地送进陆妈妈手里。陆妈妈噙着笑,赶快招呼着霍邈进门,顺带,她还跑去房间里叫了大学生姐姐和陆悠一起出来。
这是大学生姐姐第一次看见陆悠口中像只可爱小狗狗一样的男生,他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啜饮着手中的热茶,清瘦高挑。待陆妈妈喊陆悠时,他才抬了头。
一张俊逸到极致的脸,携带着几分异域风情。额尖一缕发梢落下,荡在眼角。眼神里,满是清冷。
直到看到陆悠,他眸子才有了温度。
“悠悠姐。”他起身。
陆悠先注意的,是桌上的蛋糕。对于需要控制体重的运动员来说,蛋糕无疑是致命的诱惑。陆悠的目光再也无法从蛋糕上飘离。
“小喵,是老爷爷过生日么。”陆悠问。霍邈一直凝睇着她,待她问完后,许久才回:“哦,嗯。”
她赶快按下小灵通,“录音录音,祝霍爷爷长命百岁。”她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英文,“哈皮birto you ~”
唱着唱着,霍邈倏然地笑了。他对陆悠说:“悠悠姐,你唱歌……”
“怎么样?”
“很好听。”他浅浅地一笑,咬重每一个音。
“下次你生日,我也唱给你听。”她未多想,脱口而出。
霍邈嘴角抽动一下,“哦……好。”扭头,他又对陆妈妈,“阿姨,我先走了,家里还有其他事。”
陆妈妈不好多挽留,猛地一拍小眼睛紧盯着蛋糕的某人。某人条件反射,“拜拜。”
霍邈前脚走,后脚蛋糕就被陆妈妈收走,“这蛋糕你只能吃一点。”
陆悠追在陆妈妈身后,比着一根小指头,“一点是多少点?”
陆妈妈拆开蛋糕盒,挑了一小块,“就这么多。”
真是亲妈!
陆悠向大学生姐姐埋怨,大学生姐姐到不在乎吃得到吃不到蛋糕,她还没从霍小喵的美颜暴击中缓过神。
“老师?”她戳戳大学生。
“这……就是霍小喵?”
“嗯。”陆悠很珍惜地趴在茶几上舔着一丢丢奶油。吃到一半,陆悠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老师,“老师,你会不会外语。”
“怎么?”
她四下望了望,凑到老师耳边,“你知道阿依吸……她努力回想那天公车上霍邈对自己说的一串外文。”
大学生姐姐反应得很快,“席八?”
陆悠一听,都有个“席”音便大力点头。
“那是韩国骂人的话”大学生姐姐在她耳边模拟,“一般我们觉得某件事很讨厌就会说,啊……席八。”
陆同学勺子插在蛋糕里,开始各种怀疑人生。
*
霍邈从陆悠家回到自己的家,短短十分钟的路,他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到家时,家里死气沉沉,来宾一走,只剩了爷爷、父亲和母亲。
他的妈妈化着精致的妆,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优雅地摆弄着一瓶插花。
父亲和爷爷在下围棋,黑子白子,剑拔弩张。
表面上看,多和谐。
“给小丫头送去了?”爷爷听见门响,苍老的声音响在霍邈的背后。
霍邈往房间走,不准备回答。
然后他母亲起身了,用日文对他说:“小邈,妈妈走了。”她招呼保姆,替她把花叶收拾干净。她把那瓶花给霍爷爷,霍爷爷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她又放下,嘴角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