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重要吗？”女人巧笑道，“若不是你和他再次相见，又怎么会把我召唤出来呢？”

“他……他是谁？”方旭疑惑。

女人尖利的指甲敲击着木桌，轻声问，“你说呢？”

方旭顿怔，突然心中就有了答案，下意识道，“赵玄戈？”

“哼~”女人冷下声来，站起身，“现在可不是咱们回忆往事的时候。方旭，你是不是应该把欠我的东西还上了？”

“我……欠你什么？”方旭仍是语气缓慢。

“当然是……”女人瞬间逼近了方旭，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厘米都不到。

方旭这才看清女人满脸的血迹，她白皙到失真的皮肤上有几块青紫色的斑痕，眼里还在不停流淌着血液。

方旭大惊失色地退后几步，嘴巴久久不能闭合。

女人却如愿的笑了出来，可她的笑容就像是烤瓷的娃娃突然裂开了嘴一般可怖。

方旭这时候才想到要逃离，可身子却是像被什么固定住了一般，自己就算是使了全力都不能转身。

女人继续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尖声道，“你欠了我一条命，迟早要还！”

话音刚落，方旭却猛地发现自己能够动作，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可女人像是瞬移一般，离自己的距离仍然是永远不变。

方旭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尖利的指甲直直地刺进了自己的颈脖，然后他便双眼一黑没了意识。

……

“嗬！”方旭从梦中惊醒，窗外仍是无尽的黑暗。

他看了一眼身边安睡的人，然后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大概只是做了个噩梦罢，方旭安慰自己，伸手擦了擦额前的冷汗。

他躺下身来拉紧被子，可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却在被子上留下了手印。

黑暗的环境里，只能看到黑色的一块，却不能看清印记的形状和颜色。

按理说，自己的汗液再怎么脏也不可能在被子上留下印记啊。

方旭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么说来，自己的脸上湿润的液体压根就不是什么汗液！

这么想着，他急忙按开了床头的小台灯，然后把手放到了灯光下。

一片猩红映入眼帘，方旭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血，是血！

自己的手上竟然满是红色的痕迹！

他立刻皱起眉头，眼圈都有些泛红，刚才的一切，难道并不是梦这么简单？

想也不想，方旭立刻下床逃一般地跑向了浴室。

而此时，睡在另一边的阿飘这时也睁开了眼，长而锐利地鹰眸里透过一丝精光。

分明就知道还有他在方旭身边，可它竟然还如此大胆的来恐吓方旭，简直……

罪无可赦！

与此同时，方旭用力地拧开水龙头，然后不停搓拭着双手。

汩汩流出的水流瞬间就被染成红色，无不提醒着方旭这真实的一切。

好不容易清洗干净了手，方旭又开始不停的往自己脸上泼着水，像是要把皮洗掉一般地用力擦拭，动作慌乱如同神经质。

也是，如此频繁的恐吓，即便是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也难免会焦躁，而他方旭，不过是个正常人——一个对鬼神有所敬畏的正常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方旭终于停止了清洗的动作，搓洗得涨白的手扭紧水龙头。

而他却一直垂着头，眼神全然不敢看向水池前的镜子，生怕噩梦中的女人此时正躲在镜子里窥探着他这般愚蠢胆怯的行为。

忽然，他身后贴上了一个身躯，双手也顺势环在了方旭的腰间。

动作带着几分强硬，害得方旭如同受惊的小鸟，迅速地跳了起来想要逃脱那个怀抱。

“方旭，是我。”阿飘收紧了手，侧头靠在方旭的肩膀上，语气是与动作截然不同的温柔。

方旭转过头，果然对上了阿飘那张略显担心的脸，心里的防备就这么一下全部倾倒。

“她不放过我，她要杀我！”方旭伸手圈住阿飘的颈，似乎想要平复心情一般，“她，她说我……欠她一条命！”

“别怕，欠她的不是你，至少不是现在的你。”约莫是害怕再次惊扰到方旭已经不能再崩溃的内心，阿飘伸手轻拍着方旭的背。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方旭话音颤抖。

阿飘摇摇头，“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让她再来骚扰你。”

方旭垂下头，笨重的脑袋用力顶撞了下阿飘的胸口。

阿飘感受到在自己胸口处的温热，然后果断地抬手将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方旭扛上肩头，转身就迈出了卫生间。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尽全力保护你。”阿飘像是发誓一般，语气坚定。

方旭趴在阿飘的背上，愣怔的表情突然柔和下来，一丝遮掩不住的笑意也从嘴角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