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柳儿和一群小正太跑回教室时,薛先生黑着脸站在教室门口,说道:“你们这些孩子,全都玩疯了,个个都不懂事。须知天道酬勤,你们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秦柳儿和小正太们知道犯了错误,都耷拉着脑袋,宋启文则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那些昔日嘲笑自己的孩子。
“薛先生,都是我的错,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请先生原谅,不要跟我们生气。”秦柳儿主动认错。
“秦柳儿,就是因为你。他们原来都很守时,唯独今日你来了,让他们全都玩到这般时辰才想起回来。”薛先生瞪着秦柳儿说道。
“薛先生,不关柳儿妹妹的事,您不要责怪他,都是我的错,是我拉着他们玩的。”高骏驰知道薛先生爱打人手心,生怕秦柳儿会挨打。
“不是他,薛先生,不是高骏驰,是我,是我提议大家一起玩的。”方玉昆也想逞一回英雄,在他幼小的心灵中,认为能替秦柳儿挨打,是见无上光荣的事情。其他几个孩子似乎也反应过来了,纷纷自我检讨,拼命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倒是让教了十年书的薛梓桐先生深感意外,因为往常他在追究孩子们错误的时候,这些孩子都是互相推卸责任。
“你们既然知错了,今日就不拿戒尺出来了。不过,错了还是要罚。今天下午本是书法课,原本想让你们每人抄写三遍刘禹锡的《陋室铭》,既然你们都犯了错误,那今天就抄写三十遍,抄不完不许回家。”薛先生说道,孩子们都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宋启文则有些失望的表情,秦柳儿再一次注意到了他。
薛先生布置完作业,指着墙上挂的范本说道:“这是我们博文书院书法最好的柴先生写的正楷,你们要认真临摹。”
“是,先生。”孩子们齐声答道。秦柳儿虽然跟秦岭学了认字,加上前世的基础,可以说是比秦岭认识的字还要多一些。只是一直以来,秦柳儿只学了认字,却没有碰过毛笔,顿时觉得有些头大。秦柳儿本以为薛先生会指导自己一番,可是薛先生布置完作业,就背着手迈着小方步离开了教室。秦柳儿心中暗说,这古代的老师怎么这么不敬业,上课时间公然溜号,应该扣奖金。
钱大宝见薛先生离开教室后,立马嘟囔道:“三十遍呀,我肯定写不完。”但抱怨归抱怨,也不能不写。钱大宝一边没打采的研墨,一边又对秦柳儿说道:“柳儿妹妹,你怎么还不动,薛先生历来说一不二,你写不完肯定不让你回家。”
“哦,我知道了。”秦柳儿说道,然后学着旁边钱大宝的样子开始研墨,可是这看似简单的研墨却是个巧的活儿,秦柳儿半天不得法,还把墨汁弄到了衣服上。钱大宝顿时来了神,窜到秦柳儿的身边,说道:“柳儿妹妹,你不会研墨吗?我教你。”
高骏驰耳朵很奸,隔着好几个人,都听见了钱大宝的话,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研墨的本事,立马冲到了秦柳儿面前,把钱大宝推开,对秦柳儿说道:“柳儿妹妹,你别理钱大宝,他写的字跟狗爬的一样。还是让骏驰哥哥来教你研墨和写字吧。”
秦柳儿本就不会,心想高骏驰也是出自书香门第,让他来帮帮忙也许自己能快点儿入门,便对钱大宝说道:“大宝,你快回去写吧,这里有骏驰哥哥教我就行了。”钱大宝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见高骏驰已经举起的小拳头,便缩着脑袋回自己的位子了。方玉昆原本也想过来,但听到秦柳儿已经同意让高骏驰教,便耷拉着脑袋继续写自己的字了。
高骏驰能够教秦柳儿写字,觉得无比的自豪,虽然不到八岁,却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一边给秦柳儿示范,一边说道:“柳儿妹妹,你拿墨时,食指要放在墨条的顶端,拇指和中指夹在墨条的两侧。磨的时候要轻,按下去时稍微重一点。磨墨要慢,用力要匀。”
秦柳儿学着高骏驰的样子,渐渐的也有了些研墨的感觉,高骏驰则夸赞秦柳儿聪明。墨研好了就该写字了,用惯了钢笔圆珠笔的秦柳儿看着软软的毛笔,本不知道怎么下手,高骏驰便继续教了秦柳儿拿笔和写字的要领,可是写字不是光听要领就能行的,秦柳儿提笔写的《陋室铭》的‘陋’字,让高骏驰直皱眉头,秦柳儿也知道自己写得丑,便问道:“骏驰哥哥,柳儿写的这个‘陋’字是不是很丑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