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清水先生专门放置古文字资料的书室里,我看到坚固的长桌上堆满了大量的原始舒沙体古文字体的复印材料,是最新运来的那批,看来已经清理归类不少,我只需专心地在里面寻找我要的信息就够了。
坐到桌前,手指抚过滑腻的纸面,熟悉的字体让心情平复下去,与梅雅的那个赌让我真正留在贝贝街,其实那时刚到这个陌生世界的自己总有一份惶恐与融不进来的异样感,那疯狂学习的三个月何尝不是在成全那个冷眼旁观完全无的自己,以几近自残的方式把自己的心留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每一次超越生理极限的痛苦就像在帮助无依的心灵完成一次破茧的力量,即使痛到连心跳都快停止,在那份专注的痛后却无时无刻在告诉自己,“我还活着,活得很真实。”
所以,谢谢,谢谢啊。
缓缓闭上眼,着那些材料,默念着:“一、二、三、四、五……”
舒沙体古文字,一种只有横竖两种笔划构成的字体,每一个字间的差异小到如一种艺术品的确,是鲁卡遗迹那时期的祭神大祭司专用文字,就算是当时的王室也不会普遍用舒沙体古文字,因为太难。而在暗地里,最多的就是这类祭祀专用字体。
不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错误?
我拉开门,神有点恍,柔和的灯光让我不适应地眨下眼,现在是晚上?
“米露,出了什么事吗?”一个坐在墙边的身影对我说。
我脚步虚浮地走出来,这个声音是……梅雅的……以灵魂祭……聆听王之……还有呢……神佑至高……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一半?
不该缺损得这么有规律,不该有这样平整的遗漏,剩下的呢?剩下的文字在哪里?
“只有一半……以崇高庄严的基石……奴仆数……剩下的呢?怎么会这么奇怪?”我有些恍惚地捂着额向前走,脑子里只有那些差异极小而且线条僵硬的古字体。有一大行单体古字都被干净地割成一半,本无法翻译,还有大量的内容都中途只剩一半而已,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遗落?
“米露。”
有人在叫我……以己之身殉彼之愿,以……暗眼依伴的亡……恶花眼泪的智……剩下的呢?
脸上突然传来刺痛,我混沌的思绪被拉回了些,看到梅雅一脸无力的表情跟我面对面。
“梅雅?”我脸,“你打我干嘛?”
梅雅甩甩手,然后指指自己身后,“再走下去你就要直接滚下楼梯了,你怎么会用这种状态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