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突然觉得物有所值。

“我觉得你的声音好像有点儿变了，和以前的不太一样，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她倒是对人的声音特别敏感，虽然人的声音会随年龄而有所改变，可是音色或者说是內核的东西是轻易不能改变的，所以叶蘅一时半刻没认出他的声音，而她又想起大一去上油画选修课时，那位指导员的声音，还真是和顾骁的如出一辙。

“当时是病了，狠狠生了一场大病，而且又是高三下学期，事情多得很，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事情已经是不受控制了。”

“觉得麻烦，所以就退圈了。”

“哦……他们说你曾经和女粉丝约会，然后这样那样……是真的吗？”

“什么叫这样那样？”

顾骁侧头笑问道。

“……就是……就是做那种事情啊。”

她脸皮薄到实在是没好意思说出那几个字来，平时写小说的话因为去的都是大型正规的网站，明文规定什么可以写什么不可以写，而她是更注重别的方面的描述，所以她压根无法露骨地说出那些话来。

顾骁侧头看向她，恰好是红灯，停下车来，目光比之前的还要炽热而又毫不掩饰，看得叶蘅简直无地自容。

早知就……不要一时冲动，说这些话了，还真是羞死个人。

“我其实想这样做，但还没有机会。”

“啊？你说的是真的吗？”

叶蘅听得出他话语里并没有玩笑之意，心中说不出是怎样的感受，就好像突然珍重的一件漂亮物体有了瑕疵，再不完整，但是她又不甘心将他丢弃。

说到底她都是自私吧，叶蘅心里想。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会连同他的过去都一同喜欢吧。

浅叹了一口气，她很艰难才挤出一句话，“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和别的女孩这样那样的。”

顾骁听完之后忍不住大笑出声，路面已经可以让车通行了，他发动了车子，头也不回地对她说：“为什么要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叫‘要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叶蘅不明白，狐疑看他，“难道我还要玩世不恭还是毫无所谓地说出这样的话吗？”

老实说，她其实很介意顾骁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他退圈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生病，无论如何就介意不起来了。

毕竟，他的身体是更重要点。

“难道你没听出我话中真正的意思吗？”顾骁直视前方，语气里仍旧带有笑意，“你是我的粉丝吧？我也只是和你约过会，所以是真的没机会让我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你你你……”叶蘅瞬间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更加是窘迫得脸红耳赤，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要觉得我变态，也不要觉得我不务正业，蘅子，你是写小说的，应该是知道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他的语调平稳，只是在叙述着一件事实，没有什么旖旎或者是亵渎的意思，可听在叶蘅耳边还是让她的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里。

“好了，我是吓着你了。”

已经到了目的地，顾骁解开安全带，看向她，“但是你不必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的啦。”

这一刻，叶蘅真的想推开车门狂奔出走，不过她其实也是知道顾骁的话是在提醒着她某些事情，就好像她，时时刻刻都想看见他，她想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还去看摄影展吗？”顾骁见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了。

“去啊，为什么不去？”其实她今天约他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搞清楚了顾骁二次元的真实身份和退圈的真正原因，也搞清楚……一些或早或迟都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还真是让人头痛。

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不往那方面去想，将安全带解开之后和顾骁一起下了车，往博物馆里走。

博物馆里人并不是特别多，这次的摄影展出乎意外地是奥地利旅华摄影师兼画家的戴维的个人展，所拍摄的照片每张都抓人眼球。

“很美……”叶蘅和顾骁停在一幅极光和雪地的照片之前，深深赞叹。

“你喜欢极光？”

叶蘅点点头，“总觉得极光很不可思议，而且在地球的最北端看极光不是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吗？”

顾骁听罢，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若有所思。

又接着逛了几个展厅，突然在某个展厅里碰见了崔嫣和林黛，这两个人的组合实在是特异，让叶蘅颇为吃惊。

还是林黛先发现的他们，看见他们在一幅写实类作品停下，似乎是在低声交流着什么，也不知道叶蘅说了些什么话，惹得顾骁唇边都是笑意。

她很想看到顾骁脸上会有这么明显的笑容，即使在以色列留学遇到特别好玩儿的事情也没有见过他笑得这么高兴，那种笑是由里至外散发出来的，让人感到他真的愉悦，赏心悦目。

林黛似乎见不得他们两人有说有笑这么高兴，上前一步主动打招呼，“顾骁，这么巧啊。”

顾骁和叶蘅不得不被迫停下看向她们。

崔嫣的脸色是直接难看起来了，总之看见叶蘅她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但是林黛还一副兴致高昂的模样儿。

叶蘅其实是不太记得林黛的模样，但她记得她的发型和她的声音，听见她主动和顾骁打招呼，瞬间明白她是想做什么了。

并不作声，只是站在顾骁身旁，静静地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