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能像定花道君那样,将一念将末法之火返于初生成之时,一念又将其困住无数万年,但至少她能拖延末法之火吞噬真仙界的度。
只要能拖慢,拖着拖着,不管是真仙界,还是她自己,都能等到她能够封印末法之火的时候。就算她不能,她还有金大腿,她还有同门,众人计长,她的念不够强大,自有强大的人。
之所以,殷流采没把自己现的说出来,也不过是因为,界主不是法修,末法之火被界主收入他识海后,殷流采就跟来边死缠烂打,边寻找解决之法,压根没去跟化嗔真君交流过。当然,即使化嗔真君在,她也不太敢于交流,她害怕,因为她的一时语快,使同门陷于危难。
那样好的同门,还是都活着才好。
再次凝念定相,这一次,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现末法之火的停顿更明显了那么一丝。
“是因为我比之前更坚定,更有信心?”
不断凝念定相,不断被末法之火突破,在这循环之中,殷流采已经完全忘了时间,或者说是她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她只知道一次次后退,一次次凝念定相,在末法之火要放弃之时,又拿出潜羽给她的龙息来勾得末法之火再次扑上来。
“哈哈哈哈哈……这次有一刻钟了。”这是不知凝念定相多少次后,殷流采第一次“长”时间定住末法之火。只不过还是不稳定,她现在平均能支撑个十分钟左右,少的时候半刻钟,多的时候则是一刻钟。
计时全靠她在识海中凝出的沙漏,她虽然定不住末法之火,凝出的沙漏却居然一直不散。每当她定住末法之火时,她就研究沙漏,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寻求的答案,能在沙漏中找到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答案,而不是定花道君,或者其他人。
师尊曾说过,万法同归,人人殊途,凡俗中人讲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然修士不同。为师所能不过授业解惑,你的道在哪里,怎么走,都需自己去寻求最终解答。
殷流采此刻在识海中琢磨着沙漏,寻求着她自己的终解。
“妈呀,又来……”还没点眉目呢,末法之火这妖艳小妖精。([m.80dshu.com 520读书网]。)
☆、第一零三章不增岁月,不减时辰
问元山中,盛夏风凉,一树树雪杉正抽着新叶,嫩叶青翠,新绿亭亭。
殿阁中,殷流采周身已被萤火微光团团环绕,等闲近不得身。
雪杉林下有使女汲水烹茶,界主离舍和化嗔真君对面而坐,不言不语。使女烹好茶,各呈一盏,盈盈退下,凉风之中便全是静默。
各自饮一口茶,化嗔真君率先开口:“是旧事不曾忘,还是她不够好?”
搁下茶盏,雪杉林的气息里透着一缕陌上花的微香,交交缠缠,似人一般。界主离舍注视雪杉林许久,看向化嗔真君:“既非旧事不曾忘,亦非她不够好,而是命运弄人。”
“作何解?”
“她碎丹重修之前,我亦曾意动,然夜观天象,描绘彼此一生曲线时……姬晙,她的曲线若撞上我的,便会如刚出炉便掉落在地的酥饼,崩散中断,七零八落。”界主离舍修炼的天资不行,悟性却极佳,他修的这门用以推衍的易术,十万年间,只有三五人学成。每每耗费心神,以天地星辰万物为象,描绘任意之人的一生曲线,几乎可将那人一起的起伏曲折都描绘得分分毫不差。
“若单独描绘如何?”
“有大机缘,且终得问鼎。”
这还能怎么说,就是化嗔真君将徒弟那点痴全看在眼里,也不能说如她意遂她愿:“既已然造梦,为何她仍未放开?”
说到这,界主离舍都不住叹气:“并非未放开,只是余意犹存。”
化嗔真君沉默片刻后,笑着摇头道:“便是已然放开,她也同样会将末法之火引入她识海,法修真义,她取的是个仁字。”
“仁”这个字,正道修士向来很推崇,以“仁”为意的法修很少,同样修“仁”,却每个人对于仁的释义都不一样。到殷流采这里,兼具了广义与狭义,倒并不是因为她秉性如此,而是因为她知道,她学过“仁”的种种释义,从大至小,从上至下,从万古之久,至百代之外,许多事,许多义理,都可以从“仁”开始讲。
在化嗔真君一语道出殷流采取“仁”之一字时,在识海里琢磨刚停下得片刻工夫的殷流采也想到了这个字:“记得听哲学系的课程时,有人问过教授,传统东方哲学中,什么是仁,什么是道。诶,教授说什么是道他不知道,至于仁,就是考试起来,也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何况,了不会考这么空泛的问题。噢,教授不仅没给出答案,还反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所见的,什么最能代表仁。”
至今令殷流采深刻到能脱口而出的答案只有一个:“我以为最仁的是时间,不因荣光而增岁月,不因猥琐而减时辰。”
“所以,才会变出一个沙漏来?”殷流采自顾自地十分生硬地,把答案按到沙漏上,当然,她自己是觉得解释得通的。而且,她属于越想越觉得这不仅是解释的通,而是本来就这样!
能让一切回到初始的是什么,是时间,她定住的也不是末法之火,而是存在于末法之火周围的时间。所以,她才会稳稳地幻化出一个沙漏,她还忽然觉得自己特别能干,时间可是终极大杀器呀。
想想,这世上要有个恐怖的存在,修炼千年万年,一个念头起就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