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就睡吧。”宋离还是刚刚跪在床上的姿势，忽然被陈曦抱住腰，心跳的有些快。

“嗯。”陈曦闭着眼，抱着宋离，然后身子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宋离使了半天劲才从陈曦的怀里钻了出来，顺手缕了缕蓬乱的头发就下床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拿着一条拧干的毛巾，看见陈曦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枕头上，她半跪在他的身边，拿着毛巾一点一点的擦着还挂着汗的额头、两颊，还有一双紧蹙的眉头。忽然，宋离就被一个力量拽了下去，她靠在他的臂弯里，看着他细长的睫毛。半晌，他开口说话，“陪我睡会儿，我累得很......”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她还是听到了最后那句话，他说，“我总感觉这是一场梦，你爱我是一场我怎么也不愿意醒来的梦。”宋离有些心疼，她靠紧他，把头抵在他的胸口。

第二天早上宋离醒的很早，可是陈曦在身后紧紧环着她的腰不敢动弹，从被子里伸出只手，四下里摸着自己的手机，斜躺着刷微博和朋友圈。

十点多的时候陈曦终于醒了，他哼了两声，把头紧紧的贴在宋离的后背上，宋离扭头看了看他，“你醒了？今天不用去......开会吗？”

“嗯——”陈曦撒着娇，半晌抬起头，把宋离又抱得更紧了点儿，“不去了，剩下几天我陪你好好逛逛。”

“切，我用你陪！”宋离撇撇嘴，一根一根掰开陈曦抱住自己的手指，“你松开，我要起床！”

“嗯——！”宋离越说陈曦抱得就越紧，她叹口气，终于放弃了跟他比力气这件事。

11月的三亚，本来兴致很好的宋离被一场酒会瞬间浇息了一切希望，一年多前发生的所有事就像被硬生生拉到了她的眼前，一切就都仿佛就在昨天。

酒会的事情陈曦一早就知道，但是没有告诉宋离。他也一样知道有个人会来，害怕宋离不想去，所以直到她见到他也没能说出口。

陈曦给她选了一件收身的香槟色小礼服，宋离化了个不算浓的妆就跟着去了会场。

一进去，宋离就看到了几个眼熟的明星，看来今天的阵仗不小，她也知道能来参加今天酒会的人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就算不是十分情愿也还是尽量微笑的站在陈曦的身边给他撑面子。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徐盛信步走上台，几句玩笑话过后宣布酒会正式开始，宋离愣在原地，感觉有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的自己透心的凉。

陈曦还在跟身边的人寒暄，那人出于客气问了宋离两句话，可是这个时候的她耳边除了冉长安坠落时自己的那声尖叫，已然什么也听不到了。陈曦碰了碰她，宋离终于缓过了神来，身边的人都识趣的退了下去，他看到她的眼里布满了痛苦。那个时候在医院的走廊，韩筱陌的那句话油然在耳。

能救宋离的人，死了，你对她，什么也不是。

她就这样看着他，他也静静的回望着她。从她的满目疮痍里，他看到的是自己曾经的懦弱、屈辱和失败。

心火作祟，他一把抓住了转身即将离去的宋离，他的眼里尽是这几日奔波疲惫留下的血丝，看着她的眼睛，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许，走。”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至今无法面对的人和事，不是时间不够久，只因曾经的创口大到用尽一辈子的时间都不足以使他完全愈合。你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训斥我们这些“懦弱”的人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也可以一口一个心灵鸡汤的慰藉着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爱。可是，你口中的“感同身受”你又是否真正的了解？

宋离克制着不让眼泪哭花了妆，她看着陈曦，问道，“你早就知道他会来，是不是？”

陈曦的心火再次被她最后的“是不是”点燃，他看着她，然后赌气的回道，“是。”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儿？还是你觉得今天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这里是多么的骄傲？！”宋离眼里挂着泪，“你像一个胜利者一样带着我四处炫耀，我从没对你说过一个不字，因为你总说你爱我比我爱你要多，我希望你能看得到我的改变，可你不该把我的妥协当做理所当然。我早就不在乎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公平这件事，因为台上的那个人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弱肉强食，还有优胜劣汰。我记得，我都记得，当初脸打得那么疼，陈曦，我一辈子都记得！”宋离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半晌，她擦掉眼泪，转身看着他，轻声说道，“或许是我能给的远不及你想象的多。”

徐盛高举酒杯，陈曦被宋离甩开的手悬在半空，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就像全场人的兴奋却没有一个可以理解他笑容背后的悲伤。

宋离当晚用卡上所有的钱订了一张回长安的机票。

酒会结束，陈曦疲惫的打开门，看到的只有躺在床上的那件价格不菲的香槟色礼服。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宋离回了长安，周一去了设计所递交了辞职信，然后就简单收拾了东西走人，李娟坐在一边唏嘘不已，本来还想开些玩笑，说那个陪她一起去海洋馆的男人是不是要娶她了，所以就不让她工作了，可是宋离站在原地忽然笑了笑回道，“我们早就分手了。”李娟悻悻的扭过了头，宋离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道别，就像她当初抱着一个纸箱子像一个失败者一样从蒋尧的办公室里逃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因为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