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的双手从桌子对面伸过来，轻轻拍打他的脸，“看着我——”捧起他的脸颊，“你在摇摆什么，说出你心中的迷惑。”

“总觉得，你好强啊。”牧不知怎的忍不住笑了。

“你早就该领教过的吧！”藤真也弯起嘴角笑。

*

“哎，要是我早点行动，高一的时候就开始，我们也能像流川他们那样吧。可以相处整个高中时光啊。”藤真有点惋惜地说着，遂用肩膀撞了下牧，“反正是指望不上你主动呗。”

“那会儿懂什么。”

“咦？这三年你我也算有个大概了解，平常都挺忙的，没空交女朋友——就算是借口好了。哎，你初中也没和谁交往过啊？那你说的感情经历——”牧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他一点也想探讨这个话题，暗恋什么的经历还是别说了，怪丢人的。

“唉，这事既好也不好。”藤真噘了噘嘴，“你要是真有了交往对象，我大概会去破坏吧，那不就能提早采取行动了，也不至于耽误这么多时间嘛。”

牧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大概”而是肯定要破坏吧。

“过去的事呢，我也不会深究，就问你要句实话，你是不是男女都有交往过？”

藤真不屑地哼了哼，“告诉你，没有！”

“哈——”太意外了，牧吃惊不小。

“你、你的意思是——”

“是啊！”藤真大声肯定道。“和我表白的人是很多，差不多每天鞋柜里都有情书，但我没有那个心情也没有那个感觉——直到遇上你，这是我第一次认真、正经地想和什么人交往。”

“是、是吗……”牧无意识地挠着脖子后面的碎发，像是在掩饰窘意。藤真见状又撞了他一下，“在你心里我究竟是怎个形象啊，究竟是有多下流不堪啊？”

“没，没那么想。你对我那些言行举止，太教我意外，以前从没有过，真的想象不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切！因为是你啊。”

“嗯？”牧转过头，看着他的脸。

此时街上的彩灯映得藤真双瞳流光幻彩，牧呆呆地望着。

“正因为对象是你，我才会这样做。换成别人——”藤真忽然轻蔑地环视商业街上的路人，“你以为我也会这样？”

“我问你件事。”

“你的头发，一开始我以为是染色，仔细看起来好像又不是，天生的不成？”牧也有无厘头的时候。

藤真的头发不是纯黑的，偏于深栗色，尤其是最上面一层，在阳光下更为明显。对此，他这么解释：“啊，这个，小时候总去游泳，被游泳池的水泡的吧？长大以后，每天吹头发啊，洗完澡头发s-hi着不能睡觉吧，总得用吹风机吹干吧，听说总这么吹是对发质不好，嗯？”

“原来不是混血。我说，你这是营养不良吧！”

“呸！那你这张脸就是营养过剩，导致早衰喽？”

“别胡说！”牧习惯性照着对方的头来了一拳，马上意识过来对方可不是清田！

藤真捂着头，一脸的难以置信，别说在篮球队就是父母都没随便打过他！他还手却被对方躲开了，接二连三闪开，手腕被钳制住硬是拉了下来，换另一只手打又被拉住了。

“好了，我跟你道歉。”牧依然拽着他的手腕。

藤真狠狠哼了一声，反正比力气他是没辙啦！遂甩开牧，怄着气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

“对了，我也有件事好奇。你说你不是家里长子，可你的名字里带个‘一’耶，分明就是给长子起名的习惯嘛。”

“习惯而已，又不是必须的，明明是长子却偏要叫某某二郎的也不少见。父母比较疼爱我吧，寄予了更多的期盼，我的名字和两个哥哥完全不一样呢。”

“噢。”藤真兀自领会了什么般地点着头。他说：“那就好！”

“好什么好，跟你有啥关系了！”牧乜他一眼。

“你不是长子啊！我也不是。那就不用担心家业啥的，没有家庭负担，我们在一起不就很轻松诶？”藤真单手揽住他的手臂。

“你在想这个啊……”虽然这么说有理，可总不能那么天真吧。

“你的名字是巧克力喽？健司牌的零食，我有见过。”

藤真点头，“就是啊，我妈有一阵特别爱吃这个牌子的，我的名字就决定了。”

“感觉好随便啊。”

“次子无所谓啦。所以呀，你也要多买来吃哦。”

“我不爱吃零食。”

“喂，这是对我有意见？”

“干吗，不爱吃零食也有罪啊！”牧抓过他的手，用力攥了一下。

*

天色已晚，牧送藤真回了家。

“总嚷嚷要你发扬风度，那也就是说说的。我也是男的啦，用不着这么讲究嘛。”藤真对他说。

“哪能，万一你路上遭遇不测，还不得追杀我全家。”牧开着玩笑回话。

“嘿嘿。”

“高兴吧，我这么做，就知道你心里美着呢。”

“呀，渐渐知道讨我欢心咯？”

“那当然，毕竟我们——”牧侧眼看他，笑得颇有意味。

藤真佯作不知，追问：“什么？我们什么呢？”

“行了吧，有的事心知肚明就得了，说出来破坏兴致。”

藤真笑得开怀，“呵，孺子可教哎！”

“你进屋吧，下次——”牧略作考虑，“暂时可能真的抽不出空了，等我们比赛结束——”

“你一定要拿冠军啊！”

“哎！”

牧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