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现在,难道燕凛还会承认下来,没事干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皇帝自己都矢口否认地事,御史硬要坚持说下去,岂不是造谣污蔑。在非议功臣之时,也辱及圣君。
可惜啊,很明显。这跪在地上的御史,还是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地错误。仍在信誓旦旦大表忠心。
燕凛已是低低笑了起来:“李御史的忠心。朕自是信得过的。只不过,朕自问还年轻。记性好得很,怎么就从来不记得曾经被什么人揍过呢?”
李御史一怔,抬起头来,呐呐道:“皇上……”
燕凛亲切地问:“不知道李御史……又是听了谁说的这桩连朕自己都不知道的犯驾大逆之事呢?李御史张了张嘴,居然不能答话。
朝中大臣都会注意皇帝地行踪,向皇帝的近身太监侍卫示好,打听皇帝的起居行事。这些,在任何国家,都是不可能完全禁绝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帝偶尔有一些不便让大臣知道,不便在朝廷公开的喜好习惯,天长日久之下,都是很难完全瞒过朝臣。
这些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事,大家都是你知我知,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真要较真,君臣谁也下不了台,更何况,到哪里找证人去?
重金厚赏,偷偷地从某些侍卫太监那里挖点消息出来不难,你让他站出来给你的话作证试试,谁敢公开出卖皇帝。
李御史僵了半日,只得低头道:“臣只是听市井闲言……”燕凛微微一笑:“李大人就凭着市井闲言……”他慢慢地晃晃手里的奏折:“就以如此尖酸措词,欲将功臣治罪……”
他笑容可掬地望着额上冒汗地李御史:“果然啊,这年头,坐着什么也不干,指手划脚鸡蛋里挑骨头,找别人的罪名是最容易的了……”
李御史脸色苍白,叩首道:“御史可闻风言事……”
“闻风可言事,由朝廷去调查!而不是闻风就不管真相,不问是非,如恶狗一般到处咬人。”
燕凛神色一凛,把奏折往桌上重重一拍:“回乡做人地道理,弄明白御史到底是干什么的,再想着当官地事吧。”
他神色凛然如冰雪,语气肃杀似寒刃,那李御史竟是不敢再说一字,苍白着脸,颤抖着磕了个头,就退出了御书房。
不久,外头就传来扑通一声响,之后是几个太监慢吞吞有气无力地喊声。
“李大人,李大人,你没事吧!”
喊得悠悠然,不见一丝关切,也没听见什么急切奔走的脚步声。史靖园不觉低笑,这宫里皇帝身旁得用地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通透。
燕凛也觉出气地笑笑,回首问史靖园:“靖园,你看我这样处置如何?”
史靖园微笑:“我原以为皇上一看这折子就要暴跳如雷,立刻把那个糊涂御史抓来砍头。”
燕凛似笑非笑瞪他一眼:“你啊……不用转着弯的提醒我了。放心,容相固然是我心中至重之人,可做事的分寸轻重,我还是不会忘的。我要真那样肆意而为,不但负了容相教导苦心,也替他结仇竖敌了。”
史靖园笑笑指指案上奏折:“事情要不要查?”
燕凛眼神微冷,看了奏折,迟疑了一会,终于道:“罢了,难得糊涂。这一次,不过是有人推一个笨蛋出来试探风声。我这样也算表明态度了,他们都是聪明人,以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史靖园点点头。又笑道:“看起来,当初陛下封赏之时。满朝皆无异议,只是大家都有些措手之及,且容相多年积威,一时间没有人敢说二话,但时间一长。皇上你一直这样……免不了有人误解,就蠢蠢欲动了……”
燕凛沉默不语。
公开容谦的事之后,他固然一方面厚赏重封,但除了几次走形式的宫宴,他私底下就再没见过容谦。
这样的刻意回避,是因为关于容谦在小村为青姑所救的一切资料,给了他极大地刺激。
那个很长时间,卧床不起,连吃饭喝水。都要人喂的重伤之人。
那个一直驻着拐杖,走几步都要喘气的残疾之人。
无论如何,燕凛无法把那密报上地文字与他心中的容谦联系在一起但他知道。容谦地身体确实不太好。
如今,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下人。传进宫里的消息从来就没有断过。
容谦穿的衣服。总比旁人要多一些厚一些。容谦在晚上,多吹了一点风。青姑就要担心,就要提醒。有时夜深时,卧房里,偶尔会传出几声,带点压抑的咳嗽。一遇上阴雨天气,青姑就会忧形于色,整天陪在容谦左右。
这些迹象,或许不算太明显,但已足够让燕凛知道,容谦的身体,其实到现在也还是很有问题。
可是,燕凛只是下旨把宫中地良药流水价往容谦府里送,却不敢召容谦进宫来见,也没有勇气出宫去寻找容谦。
他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两年多的苦难,两年多的伤痛,两年多的折磨。那人所受的一切,都是他的任性所致,他不知道自己,还怎样能去和那人毫无芥蒂地相处?
只是这般欲进还退,犹疑不定,惊痛愧悔,痛楚难当,让他夜夜不能安枕,日日不能宁神,半个月下来,他人熬瘦了一圈。
这本是他内心之苦,却让朝臣们有了别的猜测容谦名望虽大,到底已去职将近三年。朝中权力分配早已重组完成,就算还有不少人感念容谦,但终归是有很多人不希望他回来,害怕他回来的。就算是容谦辞了正式